5年牢

慕景沉淡淡看了程以宁一眼，一丝嘲讽浮上唇角。

又下雪了。

夜幕降临到荼蘼，天地一片混沌。就好像明天的太阳永远不会升起。

程以宁不知道自己挖了多久，手指冻僵了，她不觉得疼。右手废了使不上力，就用手肘在废墟里蹭。膝盖跪在废墟里，碎瓦乱片刺进小腿和膝盖，她同样毫无知觉。

慕景沉坐在车里，窗敞着。

风雪从窗外飘进来，烟雾从车内散出去。

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废墟上那个小小的，晃动的身影。

直到她的动作，越来越缓，越来越顿。最后，一头栽倒下去，再也没起来……

“开车。”

慕景沉掸掉烟蒂，按上车窗。

副驾驶上的唐斌略有犹豫：“慕先生，就这样把程小姐留下，她会冻死的。”

一记眼刀狠狠砸过去。

慕景沉冷面如峰，声厉而沉。

“小盈死的时候，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多少天？”

“可是——”

唐斌很少忤逆慕景沉，除非他有把握，自己能够说服他。

“可是如果程小姐真的死了，您就再也不知道程以书的下落了。”

慕景沉眉峰一凛，手一挥。

“拖上车。”

青海湾别墅。

慕景沉在一楼客厅里坐了一夜。

东方刚刚发白，医生才从二楼下来。

“慕先生，程小姐只是些皮外伤，并无大碍。但是她受了风寒，还没退烧。哦对了，这个——”

医生将一张皱巴巴的纸张递给慕景沉。

他解释说，这是给程以宁包扎手掌的时候，从她手心里硬抠出来的。

褐色的血迹已经凝固了，依稀可以辩出那是一张旧照片。

慕景沉呼吸一窒。提了手杖，缓缓上楼。

程以宁还在昏睡，双手包着厚重的纱布，输液注射器只能从上肢静脉扎进去。

脸颊因高热而泛红，呼吸沉重。那道诅咒一般的伤疤，也跟着发红狰狞了起来。

慕景沉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，刚想离开，就听到身后女人的一声模糊呓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