烂尾诗

她都明白。

谁都明白爱情这场游戏，认真的人都是傻瓜。

我是傻瓜。

牧瑾是最大的傻瓜。

这天晚上我很晚才睡，被窝里似乎还残留着牧瑾的气味。我闻着牧瑾的气味做了一个久远的梦。

梦里又回到了年少时期。十二岁那年我跟着母亲一起去乡下的外婆家过暑假。

母亲说，我出生的时候模样就十分清秀，外婆就给我取了一个乳名“阿秀”。

父亲觉得不好听，家人都不叫我“阿秀”，只有外婆这么叫我。

外婆几年前就因病去世后，就再也没有人叫我阿秀，时间久了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我就是阿秀。

牧瑾那时候也叫我“阿秀”，少年的嗓音清脆如山涧甘泉。

“阿秀，阿秀。”

我见他回过头迎着阳光，朝我伸出手，我正要牵他的手。他突然的收回手，变成了一副大人模样，轻轻的道一声“岫岫”。

我是“阿秀”，并非“岫岫”。

真是天意弄人。

我自梦中醒来，思忖许久打算去看看苏岫。看牧瑾昨天那般慌张的情形，苏岫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。

还没出发，秦玉城打来电话说收了一位被烫伤的病人叫苏岫。是牧瑾抱着送进医院的。

秦玉城跟我从小一起长大，秦家跟宋家又是世交，我便一直把他当做哥哥。

我抱着一大束百合花来到了医院，秦玉城穿着白大褂过来接我，见我手中的花愣了一下，“霏霏，你这花是送给……她的？”

“哦。”

“你怎么还……？”秦玉城大感意外，自然是没有想到我会给情敌送花，而且还送的是百合花。

我没吱声，已低着头走进了病房，将秦玉城关在了门外。苏岫正躺在床上，面色苍白，脸上是痛苦的神色，牧瑾并不在她跟前。

她听见动静，本能的唤了一声，“瑾，是你吗？”

“是我。”

苏岫身子一缩，拉了拉被子，那双没有焦点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恐，“宋小姐，你怎么过来了？”

我冷冷一笑，把花插在了旁边的花瓶里，漫不经心道，“苏岫，听说你曾经救过牧瑾，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救他的？”

苏岫不回答，她翻了一个身回避着我，她的身子在被褥下微微抖动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我站在她跟前继续道，“你回答不出来，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救过牧瑾，你不过是恰巧名字里有个‘岫’字。”

苏岫一怔不知听到了什么声音，耳朵动了动，旋即坐起身朝我扑过来，她扑了空，只手抓住了我的衣角。

我退后两步，她的身子轻飘飘的从床上滚落下来，不知何时她的另一手在黑暗里勾中了那花瓶。

花瓶砰的一下从桌子上掉落下来，碎片四溅，苏岫坠在那碎片上表情痛苦扭曲。